最近發生了內湖殺女童案件,嫌犯因為曾經去就醫,加上家人告知有精神狀況的問題,以致媒體將這件事情無限放大。民眾的恐慌用標籤做為區隔,一方面害怕自己未知的層面,另一方面害怕他人未知的層面,若貼了標簽、做了區隔,好像就可以把危險隔絕在外,自己跟週遭的他人好像也等於是蓋章認證過的安全。
這是一種心理捷徑,不可否認它的方便性,在眾多的思考中,我們也是不斷的訓練自己的神經迴路、模式,尋求自己腦中的最佳解,在下一次類似事件發生時,我們就可以激活(activate)相關的神經迴路,在所認為最短時間內達到最高效果。我們也無法無止境地感到害怕,擔心身邊的每一個人都可能是兇手,這是最無效而且耗能的擔憂,所以在這個時候,多數人更傾向使用這種標籤(也是所謂的捷徑),做出最快的區別,將自己放在安全的範圍。
事實上,這真的是把自己放在安全的區域嗎?我並不這麼認為,而且多數的事件也並不如此,犯罪者不僅有多打電動、多喝酒、多吸毒、有神經異常等特質,我們只看到媒體覺得吸引目光的「罪犯」,他們是眾多犯罪者中的滄海一粟,但因為他們有這種特質,給大眾思考的方便性,所以相對的就開心接受這接訊息刺激,進一步讓我們大腦迴路變得窄化、固定且難以改變。
最終,這一切都成了信仰,不科學、不批判性,許多事可以成為信仰,那反而是挑戰已知事件的動力與根本,但許多事是怎樣都不應該成為信仰,又或是不能因為成為信仰而成為攻擊他人意念的武器。這造成許多現實上的困擾,所以有這些特質的人都被他人更加放大、投以更異樣的眼光到幾近傷人的的地步,但令人感到Shame的是,真正的專家、研究者、治療者所說的話並沒有被正視,而沒有相關知識的人的恐慌卻被當成廣播天天放送。
媒體只知道呈現自己的「信仰」,卻遺忘他們應該表述的是「真相」。
剛好在德國旅遊時遇到了一件事,令我很想分享。我也不知道德國在相關議題的處理為何,我單單只是想要呈現所見與感受,不關乎在哪發生。
那天跟圈要去格林博物館,但舊址已經停業了,我們到了當地才發現。好在有網路立刻搜尋網址,上面也清楚地說著搬遷到另外一個地方,離原址不遠,所以我們也順勢就走去了新址。雖然有google map可以使用,但不是沒次都這麼靈光,在我們嘗試figure out方向時,旁邊經過的一個路人上前與我們搭話,問我們是不是要找博物館。
德國人其實多數都挺好心的,還沒有在哪個城市沒遇到過幫助,像是路人看到我的行李很重,就會主動問是否介意他幫我抬下階梯。如果在看地圖,也會主動說是不是要去哪裡,往哪個方向走就對了等等。雖然並非每次都能順利溝通,但這樣的幫助也讓人覺得這城市的不冷漠。
這次與我們搭話的是一個德國中年男子,英文不是十分流利,而且說話內容有點不連續,但他發現我們露出困惑的表情,他可能也找不到更好的表達方式,就叫我們跟著他走。我們也很快地從他的口氣跟行為中看見他的「特殊」,像是就在我們走向博物館的途中,他還朝著其他路人吐口水。
當下我們的確是有些害怕,畢竟他有對別人做出類似攻擊的行為,但他的好心也是讓我們不能忽視的。有這些臨床狀況的人,他們都有無法控制的一面,但不是所有不能控制的層面都會使他們成為恐怖的罪犯,這也需要天時地利人和。是什麼事情使他們失控、產生攻擊性,這並不是只有「病」的存在就可以觸發的,需要更多的人去提問、了解、探討。就是因為還是「人」的本質,就已經存在其複雜性,我們在「人」的事物上不應該就這麼懶惰的使用捷徑,就像偏見、歧視這些我們早已知道的不應該。
他終究還是順利的引導了我們到對的方向,在最後一個路口他轉向了在轉角處的醫院,留給我們的是震撼。
對於我們未知的事情若先採取慌恐,或許我們就無法順利地抵達了,也或許我們就激起了他相對的恐懼,引起了不必要的失控。
但,那些猜想也許也不必要了,我們透過這件事情也證實了這世界的多元可能。
由衷地感謝他的引導與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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