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搭夜車卻搭不到,接下來劇情就像是逃難到天堂的故事,請讓我娓娓道來......
在出發前偶爾會看到中東難民要移動至歐洲的新聞,但真的離我們太過遙遠,雖然可以想像的難過,但關切與瞭解程度是相對不足。那時一直搞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也只是想像世界上的某一處正發生著災難。
多數的時候,這些新聞對於我們而言就像是一個災難放映盒,我們旁觀他人痛苦,伴隨著咀嚼食物吞下消化的動作,然後繼續過著我們平庸的生活。
跟我們沒有切身相關的事物容易被忽略,新聞媒體也束手無策(但更可以說是毫無努力?)的選擇性的播報訊息,國際觀、真相探索、社會議題往往都被拋在一旁。我也是這種媒體氛圍下的凡人,儘管偶爾關注一些議題,但仍是無法做到全面的角度。當然,也因為我們都有所好,自然也從中取捨真正有興趣且願意花時間的。所以、總之,難民議題對當時的我而言,就像是在看電影一樣的不真實的現實。
直至我抵達布達佩斯的那天,我才知道這件事情離「我」有多麽的近。我不想說這件事情絕對離每一個人都有「近」的一天,但對我真實是如此。我沒有想過有一天我會在風暴之中。
當時從布拉格搭夜車,早上抵達布達佩斯,心情還處於換了一個地點有點焦慮,但又充滿期待的狀態。車外的天氣是大晴天,想必又是另外一段很熱的旅程,但在車上吃了免費早餐與咖啡,以及這還不算太壞的不洗澡但獨享雙人房的夜車之夜,種種讓我神清氣爽的踏在布達佩斯車站。然而,從中央車站移動至市區搭乘地鐵,這段路程我看見了我當初以為我不會碰到的「難民」。
車站外跟地下充斥著難民,身為外地遊客從他們的團體中穿越過去也不免招致一些眼光,即便我們是不同族群,但也知道那種眼光並非是任何不良的打探,比較像是一種怯懦及防衛的看著。年齡主要從襁褓到青壯年的範圍,那樣的畫面,雖然這樣說有點愚笨,但真的就是跟新聞中的畫面一樣,但卻更加強烈,因為光影的移動、眼神的接觸、他們一個月來沒有清洗身軀的味道的真實感絕對超越平面畫面太多了。
事情只要平板化了,衝擊就沒有這麼的明顯,這或許本來就是天生的設計,我們也許也因而無法去怪無法同理之人。
不過那時只是短暫的被這畫面震撼,也以為就這麼看到一次了,卻不知道也因為「他們」的存在讓我經歷了憂心卻不可思議的旅程。
當我準備要從布達佩斯離開時,從住宿地點搭地鐵至中央車站,但地鐵就這樣硬生生地開過車站,廣播中所說的話沒有半句聽的懂,但也只能趕緊再下一站下車後立刻走回中央車站去。即便是提早一小時,但就很害怕火車有任何的更動導致我無法搭上,所以兩站之間的路程我的步伐從未停下,甚至看到路邊的警察還想請他幫忙載我到車站。這段路程,突然興起了一個念頭「該不會會因為難民的關係,夜車就不開了吧?」
當我抵達車站時氛圍非常詭異,警車包圍了車站,但也未看到任何難民,難民似乎都集中在車站的另外一處。在那邊看著timetable許久,一直未看到原本預計的夜車訊息,想說可能太早到了,但旁邊一個男生突然叫我去international information確認,心中的擔憂好像驗證了一半。information外的一群外國人(也包含我在內)都在問著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當初大家說的模模糊糊,只有一個訊息就是原本前往慕尼黑的夜車不開了,而後看了文章說明當時難民中,有一個青年號招所有難民霸佔鐵軌,抗議匈牙利政府阻止他們獲得自由、逃難至西歐國家(主要是德國)。同時,匈牙利政府也反對難民前往西歐,取消當時所有直達西歐的火車,在雙重因素影響下,原本預計從布達佩斯至慕尼黑的夜車就硬生生的被取消了。
我原本還期待著這次的夜車會是什麼模樣,是否會是新車、我是否會有roomate或可以獨享房間等等幻想,也因為這件事情就完全破滅。當時在information吵著各種事,有兩個英國女生直接取消到慕尼黑的行程,因為他們只在那邊待一晚,如果夜車不去了,他們用其他方式到慕尼黑對他們而言都不划算,然後他們就跟我說了再見後就消失了。另外一個加拿大叔叔跟他匈牙利太太一起來,但只有加拿大叔叔要獨自往西歐。原本加拿大叔叔說如果這班車開了,會跟我一起至慕尼黑,要我別太擔心,但最後這班車不開了,要怎麼離開這邊到慕尼黑變成了謎,加拿大叔叔也這樣跟我說了再見,回到太太的懷抱。
在一個聽不太懂廣播跟其他人的語言,又沒有其他同伴一同前往慕尼黑的狀態,外面的警車不斷叫囂,警察拿著槍械在車站內不斷走動,車站窗外看出去就是零散的難民。雖然想睡,但又害怕隨時火車會來、路人居心叵測、安全等種種顧慮又必須逼迫自己不能睡。看著從台灣帶的唯一一本書「靈魂有香氣的女子」,告訴自己我也應該要不畏風雨的撐下去,只要有耐心總是會解決的。information說我可以取消(但因為我是用德鐵系統訂票,所以退費還是要去德國才能退)或是選擇繼續,而且只有一種方法可以到慕尼黑,就是要在匈牙利境內轉車至邊境,然後從邊境才會有往西歐的火車。但目前從布達佩斯到轉車處的車不知道什麼時候會開,所以所等待的就是一個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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